这个立冬,刚过完生日的我,和我的第五任咨询师在郊区的咨询室约见。
是的,我是一个“老来访者”了。
线上、线下,团体、个体,CBT、精神分析、人本主义......
从校园里的心理老师开始,到与现在的个人执业咨询师,各种形式,各种流派,我都体验了不少。
作为一个自嘲为“经历了坎坎坷坷”的来访者,我那些郁结多年又不断滋长的问题,并没有因为某一段咨询经历而彻底改变。
但我为何还在不断见咨询师的路上?
因为心理咨询教会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是,自助者天助。
因为一直以来的原生家庭关系,糅合着高考的失利、与室友关系的冲突、来到大城市进入陌生环境的冲击等,各种因素。
从小乖巧内向、自我要求很高的我,在一个学期末,遭遇了情绪崩溃。
那时,我机械式地把自己拖到自习室,对着小山似的一堆复习材料,一坐就是一整天,不想吃饭不想睡觉,甚至无法使唤自己的四肢,只是僵硬地翻着书页,却看不下任何内容。
直到第四天的中午,两位同学发现了我的异常,友善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问我是否需要帮助。
那一瞬间,我好像从深水里被人捞了上来,突然有了微弱的意识,似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,哇哇大哭着感谢他们,并表示自己没事。
她们俩就好像一道光,照在了我灰暗人生的缝隙上。我意识到是时候做些什么。
一考完试,我就鼓起勇气找了对心理学有了解的同学,借了一本津巴多的《心理学与生活》,搜到了学校心理咨询室的热线,预约了心理老师的时间。
作为我的第一任咨询师,学校的心理老师并没有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。
我明白学校心理咨询的设置和规则限制,因为担心被上报到院系,并没有对她透露太多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。
但是,十次的咨询让我在固定的时间、固定的地点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,不指责不评判,我似乎也一点点地好起来了。
就这样,我和我的情绪相安无事地相处到毕业后的第三年。
那时,我已经回到老家工作,囿于产业的限制,辗转多家公司后,我仍然只能勉强做着不喜欢、高强度且低报酬的工作。
自我价值感低、被家人嘲讽打压、被同事诋毁背刺,我的情绪再一次反扑。
我成夜成夜睡不着觉,但我的工作需要高密度地与人沟通。
失眠带来的头痛、阴郁的情绪,让我本就不好的工作状态雪上加霜。
加上与伴侣的争吵和分手,我再一次陷入巨大的情绪漩涡。
经过一番搜索,我找到了当地唯一的一家心理机构,踏上了我的第二段咨询旅途。
第二任咨询师,对当时一度绝望的我,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她采用CBT流派的方法,通过十次咨询,化解了我很多不合理的认知,让我逐渐不再苛责自己,引导我有计划地过好当下。
“小瓷,你的状态越来越好了,就像这朵花一样有生命力。”
我笑了,她也笑了,窗外的阳光照在我们俩中间的地板上。
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人评价里的那样不堪,我有自己的闪光点和可塑性。
后来,随着工作的变动,我带着这份勇气在不同城市间奔波。
我也开始在业余时间,不断通过学习心理学,来缝补自己的身心。
存在主义大师欧文·亚隆,在《当尼采哭泣》中引用尼采的话说:
“有些人无法解开他们自身的枷锁,然而却可以救赎他们的朋友。”
面对众口难调的成员,我也能做到在坚持自己原则的基础上,照顾他人的需求。
心理咨询从来都不是灵丹妙药,咨询师也不会给你建议,不会教你如何过好这一生。
但是,ta像一面镜子,一个容器,可以映照你的人生,包容你的故事。
我想对和我有类似经历的人说,觉察到自己有处理不了的情绪,那就大胆地去咨询吧!
心理咨询教会我最重要的是认识自己,长出自己的骨血。
就像凡尔纳在《海底两万里》中的箴言,自助者天助。